【爱客】蓬春生（五/完结）（紫苏X红线、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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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紫苏坐在大院的台阶上。辛夷也不知他家公子今天是怎么了，也不嫌脏就那么席地而坐着，然后以一副老人家的姿态就在那边晒着太阳。辛夷想拿垫子过来，紫苏摆了摆手，让辛夷自己去做自己的事不用太在意他。
秦欢来得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紫苏。紫苏今天就好像特意不在意他谦谦有礼的公子的设定，也没起身，伸手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子，把香递了过去，然后说了句：“谢谢。”一如秦欢当时对红线的口气。
秦欢接过香，想了想大概仙人嘛总是什么都知道的，那他能过来，他要做什么，紫苏也不跟他绕弯子也就不奇怪了。
“我答应过岳昊，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求香，我一定立马将香予你。”
秦欢一时间也不知再开口说什么。
“这香你暂时别打开，回去了之后再用。”秦欢听完紫苏的嘱咐点了下头示意明白了。
紫苏就在那里看了会天，秦欢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过了一会紫苏才开口和秦欢说道：“我也没收你跟岳昊的香钱，要不你就坐在这儿陪我会儿，就当是我调香的酬劳了。”
所以为什么要看天呢。我在看它会不会老。
红线见到秦欢回去用完香之后整个便又倒了下去和之前一样昏睡不醒的状态。红线知道秦欢现在虽然睡着但是很轻松也很开心。红线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故事嘛，何必那么急，看着看着突然嗓子里一腥，一口血吐了出来。
红线先是一惊，然后又仿佛没事一样，竟然还有心思去闲想着：血也是红的，还好是红，这颜色真好看。
红线稍微整理了一下，去了紫苏那里。他意识到紫苏不愿来他这儿之后，他去紫苏那儿边勤快了许多。
红线看到紫苏的时候眼里满是笑意，既然心里欢喜，那自然是要笑了。紫苏见红线来了，先是喜，继而又忧心起来。红线把一切看在眼里：“谁说仙不可猜仙，我仿佛最近也开始懂你了。我那儿的香又快淡了，你要不再调一些给我。也不一定光用红花，紫花我也是喜欢的。”
紫苏听完只是笑，然而最近紫苏心口总是有些隐痛，之前红线过来，紫苏总能好点，也不知为何，红线今次过来紫苏倒是疼的更厉害了，可面上却尽力装作无事。
红线又将一个红线和紫线交错在一起的手绳递了过去：“你说我俩这颜色配在一起，还真是……”
紫苏接过来倒是很欣喜：“我说好看那便是好看的，我喜欢就成。”紫苏直接将那编好的手绳套在了腕上。
“那上次那个呢。”
看紫苏突然愣住的表情，红线也只是在那儿笑。
“你别气，你送的东西我定然不会丢的。我压在了枕头下面，红线也就天天能伴我入睡了。”
紫苏这话说的，怎么说红线叫红线是真好呢。红线听完内心一暖，然后便突然捂住嘴，口里的血就开始顺着手指压制不住地往外溢。
紫苏接过向后仰去的红线，自己却也压制不住揪心的疼痛只能抱着红线坐在地上。
“你很疼吗？”紫苏怕红线又吐血想让红线别开口，红线却抓着紫苏的袖子满眼都是关切，“不知为何我只是晕，却不是很疼，只是看着有些渗人罢了。大概如果可以的话，换一下我是愿意。”
紫苏的心揪到让他面色发白，纵是再怎么想开口装没事人都暂时是装不出了。好容易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便又开口先安慰起红线：“我只希望疼和渗人都是我一人担着。”
“要怪就怪我自己断了你原来的缘，应有的东西，空了就得补。不过也还是要怪你的，你紫苏若不是上仙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侠也好、妖也好，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这事儿过了。”红线边说边笑，紫苏也是边听边笑。
天随不随人愿紫苏不知道，估计天大概还是随仙愿的。可这随也不知是个怎样的随法，大概情真意切的说完上面那段话之后，红线就突然心头一紧，扯着紫苏袖子的手更抓的死死的，竟突然疼晕了过去。紫苏也觉得嗓子里腥，然后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紫苏把红线从地上抱起来，辛夷见紫苏出来抱着红线想上去帮忙，却被紫苏退下了。
“公子你吐血了？”
“没事，只是看着有些渗人罢了。”
紫苏把红线放到内室的卧榻上，坐在床边就那么看着红线看了好一会：你说，人的话都有己愿的，那是不是像久了我偶尔也想任性一下……
辛夷只知道那天是他家公子把红线童子又送回了天上，然后他家公子回来的时候就怎么看就都不像是得了病的样子，后来他家公子暂且就不调香四处加紧云游集魂。
“公子，我觉得你最近集魂集的有些太着急了吧……倒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和原来的速度比……”辛夷问这话的时候正随着紫苏赶着去下一个地点，“而且最近求香的人……”
“我先救完我必须要救的，苍生济济，救不救，救多少只能是随缘。”
那天紫苏从红线那里离开之后，红线的身体竟然就好了。月下老人来月老宫视察过几次，红线这里既然是“特殊情况”他总得多留意一些。
红线就跟之前一样，每天对着册子缠着线，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明天休息，你要不要四处去转转。”
红线那时候正认真缠着线呢，月老突然搭话倒是吓了他一跳。抬头自然回到：“不了。我没什么地方可去，还是喜欢摆弄摆弄这些线。”然后就又低头自顾自地继续对着册子忙手上的活计。
月老叹了口气又摇摇头，然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而不语。
红线这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心神不宁，四处转了转才又在窗下看到了一个小红瓶子，他这儿东西都是红的他也就一直没注意过，若不是今日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也是万万注意不到这小瓶子的。
红线将瓶身拿起来，才发现瓶子上刻的两个烫金的小字：“阿紫”。红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阿紫”何意，他这里的东西都是红的，何来一个“紫”字？然后就突然一个手滑瓶子摔了下去碎了一地。
紫苏坐在家里算了算日子，又把辛夷喊了过来：“我到现在也就做了三件事，一是调香；二是集魂。调香也算是救了几个人的，勉强算得上一些功德。至于集魂，这些你拿着，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来就等天命了。之后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辛夷有些不明所以。他家公子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本来就挺渗人了，然而交代也不交代清楚，虽然他也知道紫苏讲话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不讲清不说明的。再说他能有哪儿可去啊，既然想去哪儿去哪儿，要不后院比较凉快，他先去那儿待着吧，不过好歹：“公子啊，那还有一事呢？”
紫苏笑了：“不好意思，我着实不想和外人说我跟他的事。”辛夷觉得他跟了紫苏这么久，“外人”这两个字他还没消化呢，紫苏倒是又加了一句：“跟别人也说了也说不清。”然后笑的跟冬天里刚吃饱又得着阳光的猫似的。
辛夷只能拿着紫苏集好的那些魂心下自苦：是是是。果然一旦谈起情爱来，仙也让人觉得一言难尽了。
紫苏仿佛就是故意激起辛夷肚子里的那些想法似的，反正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大概故意秀一点恩爱让周遭人见了内心羡慕抱怨那都能觉得自得其乐吧。人如此嘛，仙都落俗了怎么可能免俗。
后来辛夷真就去后院待着了。
红线赶来见到的时候紫苏就坐在摇椅上，跟个年纪大的老人家似的，晒着温暖的阳光，然后一摸却全身已经是冰凉的。似乎之前是疼过好一阵吧，紫苏整个脸上都是汗，然后身上都是嘴里溢出来的血，脸上却是挂笑的。
“阿紫一直什么都懂而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一直觉着阿紫可厉害，没想到现在看来也是个傻子。”红线擦了擦紫苏脸上的血：“你让我暂时忘掉了一切，自己担着就能帮我逃过天吗？那为何还要在留一瓶‘红线’呢……”红线边问边帮紫苏擦着血，眼里的泪就不自觉地溢了出来：“也得亏你留着它了。这香名字真好，你只给我的‘红线’……我香又用完了，你就不再送我一瓶吗？”然后便趴在紫苏身上，哭的要多悲痛有多悲痛。
原来红线不小心把盛‘红线’的瓶子砸碎后，残留的那些香便一股脑地涌了出来。红线这才是想起了一切。那日紫苏将他送回来，大概是给了他“忘忧”一类的香，红线醒来之后便把和紫苏之间的种种，甚至连带着把小妖怪黄药师刘沧浪等等都给忘了。
红线的忘和秦欢的忘还有些不同，红线是日日都忘的，每天醒来就仿佛新的一天，天上的那些规矩条例却都记在脑子里，每天就继续对着册子绑不同人的线。世间的情总会不断地起，人总是死了又轮回复生。红线第二天醒了确实是忘了前一天绑了哪些人绑到哪儿，然而册子反正已经翻到了新的那页，就对着继续绑下去，也竟从来没觉得自己忘了前一天。这么周而复始，每天都是新的一天，也是无忧无虑……
然而当红线想起所有事的时候，想起的不止是他和紫苏，也想起了循环往复的这些天。似乎每天都不一样，然而每天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所以无情无爱、无牵无挂，为什么有人要羡慕仙呢。
“你知道吗，人世间最苦的事不是不懂。不懂有什么好苦的。是懂了之后又去被不懂。因为懂了就是懂了……”
红线把紫苏抱回屋内。紫苏的房间里的味道红线很熟，就是“红线”。红线特意翻了翻枕头，那红色的手绳果然压在枕头下。
“你果然是没骗我的。”说着又帮紫苏套到了带着红紫手绳的腕子上，“凡间都爱戴一对，你看我手上也是两串，红紫和紫，果然很好看的。”
红线寻着味道打开了“红线”所在的柜子。“红线”旁还放着一朵赤红的花。红线竟笑着想到：阿紫也真是……调“红线”这是把红色的花都用完了吗，怎么还特意留了这么一朵曼珠沙华。
红线在紫苏的宅子里四处转了转，找到了紫苏平时调香的地方。也不管什么方子，抓了各色紫色的花儿就扔到了一起，又把那朵赤红的“曼珠沙华”也扔了进去。
“你既然说你调的只给我的香叫‘红线’，那我调的只予你的便叫‘紫苏’吧。”
红线把“紫苏”带回了紫苏房内，趴在紫苏的床边，“红线”和“紫苏”的味道缠在一起，红线的胸口突然剧烈地疼痛，握着紫苏的手抓的死死的吐出一口黑血之后，便也跟着紫苏去了。
自从秦欢再次昏睡过去，岳昊不管众人反对，硬是把秦欢从西涯秦双那里带回了苍穹。江湖上有说岳掌门这是恨极的，也有说岳掌门是爱极的。总之不管怎样，故事的后续在别人口中总是各有传奇。
岳昊也不管江湖上的流言蜚语，秦双上门讨过几次人，岳昊只说：“打得过我再说。”然而秦双也仿若不是真心来抢似的，第一，她一弱女子确实是打不过岳昊的；第二，她也确信岳昊不会真伤了秦欢。毕竟就算她还有元教，就是和秦欢再亲，都是欠了秦欢的，而这世上秦欢所欠的大概只有岳昊一人。
这日岳昊帮秦欢擦完身子，站在窗前望了一会儿天。却听到背后有人唤了一句：“岳师兄。”岳昊回过身，秦欢只记得补上了一句：“这次我都记得……”
刘沧浪进厨房的时候，突然惊觉灶台里的白斩鸡被吃的干干净净。
“浪浪！你除了白斩鸡就真不会做其他的吗！”
刘沧浪先是一惊，还没来得及欣喜呢又像想到了什么：“你这小妖怪又偷吃！我让你偷吃！让你偷吃！”说着就走过去一副作势要打的架势。小妖怪当然知道刘沧浪可不会真打他，却还是“认真”地捂着自己：“诶诶诶！别打啊！我刚恢复！你多给我做几只鸡呗，我可虚着呢！再打回原形了怎么办！”
“打回就打回！刚恢复就来偷吃！说吧你要吃哪种我给你做！”
“诶？不是只有白斩鸡吗？”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呢！”
月老觉得他这一把年纪了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还是陌上花开的时候：“诶诶诶！”月老还没来记得发个诗兴“小白龙啊，你这速度也太快了点。”
“不是你说要赶着救仙嘛！我们家师师也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这救仙立的功德不是更大嘛。不说了不说了，地方到了，我赶着回家拿桃花做胭脂，不然黄药师该被我那群仙女妹妹闹烦了。”
月老到紫苏红线这里的时候，差点没被房内的香给熏晕过去：“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品位。”
紫苏和红线醒来的时候，手还握着。紫苏见红线嘴角都是血也根本不在意还有外人在场，伸手就帮忙擦了擦。然后两个人就对望着在那里笑。
月老还在一旁杵着：年轻人也不知道稍微克制一下。
“咳！咳！先让我把话说完嘛。总之仙不能有情有私欲，这个大家也是知道的，不过既然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紫苏公子又是上仙。天帝这边商量了一下，紫苏虽犯私欲过重，但救哥哥而不惜以身犯天，人伦来讲这也算能感天动地的，就算功过相抵了。至于犯情劫，天帝说让你俩一起下界当一世凡人，受一次轮回之苦再回来，也就度过这个劫了。”
听完这话紫苏还没开口，红线倒是急着先问了：“那我俩到人间后可还记得对方，回天上之后可还能念着对方。”
“这……轮回嘛，自然一切重新开始。不过没事，回天上之后，现在的事儿，凡间那一世的事儿都能记得。”
紫苏抓着红线的手不放：“你可愿陪我？”红线自然是笑着点头。
月老见这儿也没他什么事了，该说的也说了，也没人愿意再理他便也就自个儿走了。
“辛夷，你家公子呢。外面买香的姑娘可都排长队了。”
“各位姑娘请回吧，我家公子说了最近不调香学线编去了，等铺子里有香卖了我再贴告示出来，回吧，回吧，各位姑娘。说媒的也请回吧，我家公子早有意中人了，前世姻缘，前世姻缘，没搪塞各位，真前世姻缘……”
【蓬春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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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真从来没写过这么HE性质的结局了……大概是知道了明个有同框。然后其实埋梗的时候，也就注定了这样吧。
——————以下的话是“真爱无敌”之外的一些其他想法，可以不看，比较社会人——————
说几个点，我怕文里没有表达清楚，或者没表现出来：
①红线确实是可以出错的，但是小错可以。紫苏这种本来就是犯了劫的，而且还是上仙这种，就算是平时公司里的大客户大单子一样，出错所以要被罚；
②月老其实可以完全不管他俩的，但是天上和人家一样，很多事劝不了，但是过场要走，这样就不会被追责；
③昊欢这里，也算是他俩“倒霉”，紫苏可以直接救好秦欢，但是毕竟他要一个教材，所以没办法了。岳昊怼红线这里，虽然是在教红线，紫苏自己让的，但是岳昊真怼的时候，紫苏还是有不开心的“我的人我不要面子啊”，然后也算折腾了一下岳昊。（爱总何苦为难爱总）。
不过另一方面说，如果紫苏不这么折腾一下，昊欢自己也还是要折腾一段的。现在反正秦欢也醒了，都记得，两人也算心意相通，也算是能有个HE了。
④小妖怪吐出的那朵花，调香的时候用掉了，小妖怪也就回来了。也算某个意义上“有始有终”
⑤为什么设定红线懂情开始就得病呢。大概“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意思吧。科学上说什么物种不会死呢，不用繁殖的物种。那会繁殖的物种就是会老会病会死，推广一下，到神仙这里，一旦动了情就会老会病会死了。
⑥秦欢的失忆想表达的前文已经说过。也有太太留言有说到类似的意思：计算机坏了怎么办，整个系统重做，那还是原来那台吗，似乎是也似乎不是。那人的轮回是怎样，肢体和记忆全部重组了，虽然守着一点“灵魂”那还是上一世那个人吗。那回过来问：一个人忘掉了过去的一切，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红线这里的失忆只是想对比着问一句：到底是不老不死比较可怜，还是会老会死比较可怜。
补充一下：因为一切缘起都是小妖怪，所以最后解开所有事的也是小妖怪吐出来的那朵花。那堆紫的都没用，有那朵花就行（虽然毒花）。但是紫苏自己不知道那花用法，只是收着，红线反正也不知道，他自己难过着呢，人家公子型的谈恋爱都比较浪漫，就随便配。结果那花消失了，小妖怪在紫红“死了”的时候回来了，秦欢也醒了。
至于紫苏，紫苏其实是知道上仙特权的。反正他也不会有大事，再说集魂集好了他哥回来了，也不可能让他有事对不。（他哥可是救了苍生的功德）但是紫苏想护着红线，所以红线忘了他这样不就死不了了。然而天帝也怕紫苏他哥回来闹事，紫苏自己也厉害……所以……至于月老为什么这么懂，这事看多了呗，再说规矩什么的，不管最上层的。
（一个写文时脑子里在想什么鬼的作者）
大概就是这样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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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给大家推荐一首歌，两个歌名版本《野草闲花蓬（逢）春生》，“逢”的用的比较通常，可我特别喜欢这个“蓬”字，挣扎着的生命感。 还有一首词和调一样，编曲不一样的《葬心》我一般两首连听。却总觉得“野草闲花蓬春生”这名字，比“葬心”不知高了几个LEVEL。但是调却是各有风味的。总之谢谢大家看这篇文。
还有一篇是和《桃花笑》还有《蓬春生》都没什么关系的，写不写也随心情的前篇。黄药师和小白龙的故事。只是副CP还没想好。希望有机会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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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蓬春生》 21500+ END 再次谢谢
